在缇玛一家刚起床筹备早餐的时候访问,似乎有些不够礼貌。至少徐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那个时候拜访,露丝女士是分自己一份还是不分呢?
作为一个成年人,徐赟自认为已经能够做到稍稍站在对方角度思考这件事,其实说白了就是他社交经验浅薄,脸皮不够厚。
在自家守着炉火等待到约莫缇玛家差不多早餐结束的时间,他才推开木门趟雪去往缇玛家。
这段路程其实并不遥远,毕竟村子只有这么点大,但它几乎耗尽了徐赟积攒在体内全部热量和热情。
穿着露趾草鞋趟开及膝深的积雪前进,过程远比想象中要更折磨人的神经,才走到半途,徐赟就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脚趾的存在了,小腿以下无时无刻不传递来针刺般的痛感。
如果不是缇玛家的石头房子就尽在眼前,每走一步都离那个记忆中温暖舒适的壁炉更近一些,也更迫近自己命运的转折点,他恨不得直接扭头回家去烤火。
实在太冷了,感觉身体已经被冻透,自己就像一坨挂在房檐下利用自然温度保存的冻肉。
这时他突然回忆起曾经看到的一个笑话:说一个南方人到东北旅游,在饭店里吃饭的时候点了瓶啤酒,服务员问:“你是要常温的还是冰镇的?”
第一次去东北旅游的南方人登时有些懵,这么冷的天饭店里怎么还会卖冰镇的啤酒?于是他开口说:“常温的。”
于是在周围酒客敬畏的目光中,他看到服务员到门外装啤酒的箱子里随手拎出来一瓶,那装啤酒的玻璃瓶上还裹着一层积雪。起开瓶盖的时候,瓶嘴处露出的是一坨啤酒颜色的冰茬。
“你这是常温的?那冰镇的什么样?”南方人指着那瓶包冰戴雪的啤酒问道。
于是服务员转身到旁边冰箱冷藏室里取出一瓶看上去就很正常的冰镇啤酒。
自己现在终于能够理解那瓶常温啤酒的感受了。
苦中作乐是徐赟在加班熬不住的时候用来排解那份疲惫感的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