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成熟与否,有这样几点可做参照:知羞耻,知恐惧,知艰难,知轻重,知急缓,知进退。
杨川想了想,认为自己现在很成熟。
此去漠北,迢迢万里,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所以,他干脆假装已经忘了张骞的老婆孩子。
那个老阴货,亏得自己先后两次救他性命,最后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简直令人失望透顶。
不过,郁闷归郁闷,倒也不至于嫉恨。
这一个人啊,活在这世上,想要从一个奴隶变成平民、良民、吏员、官员,乃至裂地封侯成就一番大事,总得经历过一番风雨飘摇。
否则,就算到手的一场富贵,说不定还是一碗绝世的毒药,往往没来得及品尝其美妙的滋味儿,便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枯骨……
一边收拾行囊,一边感慨几句,杨川有些欣慰的发现,经过这几年的社会毒打后,自己的思想觉悟突破了一个新的境界,完全可以写成几篇鸡汤文字去骗人了。
“公子,这些宝石怎么办?”
当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眼看着就要出门了,堂邑父蹲在一大堆和田玉籽料前面,愁眉苦脸的不行。
他在长安城里见过世面,知道这些石头该有多值钱,随便拿出去一块,说不定就能换来几百头牛、几千只羊、几百亩良田。
可杨川却对此不屑一顾,笑骂道:“堂邑父大叔,咱们万里迢迢的搬一堆羊脂玉回去,是给那些匈奴人、羌人准备的,还是给拦路抢劫的盗贼准备的?”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那就是:说不定,还是给大汉帝国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吏、权贵们准备的,这一推断无关人品和道德,纯粹是出于对人性和人心的考量。
也就是说,他杨川热爱大汉帝国,但不一定热爱大汉帝国的皇帝、权贵和官员……
“它们能换来很多牛羊和土地。”堂邑父固执的说道。
“我知道它们都很值钱,”杨川看着堂邑父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