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泥石流瞬间吞噬的是村庄、山川、河流和生命,那仅仅是一场自然灾害而已。但看不见的泥石流却于无声处吞噬良知,淹没道德,湮灭伦理,甚至默默危及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的兴盛与存亡。
——作者题记
1980卷1;陈灿之死
惊蛰来了,只是白天长了些,日子也暖和了许多,一些草儿树儿,都冒出绿意,像人们脱下厚重的棉袄,露出了迷人的青春和活力。
声声春雷,唤醒天地万物。蛰伏地下冬眠的昆虫和小动物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此时鞋山湖就像民谚说的那样:惊蛰和暖百花开,万物睁眼嬉戏来。飘香百里是油菜,翠绿起舞看春麦。
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蒙蒙细雨丝夹着寒意飘来,鞋山湖的残冬,天气总是忽热忽冷的,这样的天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一不小心,就让人就感冒了。
刚刚又送走了一个员工,朱先进心里真的失落了许多,他们都走了,回城了,自己的城又在哪里?
本来自己就不是城市来的,哪里会有自己的城呐!自己反正是没处可去,一个成分不好的家庭,他还能希望啥子呐!前途、命运、未来、希望,对他来说,仿佛鞋山湖就是他的围城,他的宿命。
从1976年开始,鞋山湖纺织厂每天都有调走的人,工厂大门两边,一棵棵线柳都有些苍老,仿佛成了十里长亭,那飘动的柳条,像不愿松开的手,像飘忽不定的心思,像依依不舍的人,仿佛也舍不得渐行渐远的同事。
那些一起流血流汗的伙伴,真的要走了,朱先进心里还真让人心里多了几分离别的悲伤,这些柳树也就多了点春色无边惹人愁的伤感。真是杨柳有情不似水,目送离人到天涯。
走的人兴高采烈,终于离开了这个曾经青春在闪光的地方,人往高处走,那时能回城,就是从糠萝里回米萝里的事,令人羡慕着呐!
这种相送就是离别,就是命运交错,大家的心情都彼此少不了沉重,毕竟这么多年的同事,一朝分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