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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很想说,与其节省下中午午休的时候来扫雪,每个月多挣这几块钱,还不如好好休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已经十分辛苦,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可是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蹿出:何不食肉糜。
她抿了抿嘴,没敢再提。
“我有亲戚想在首都买个房,你从小在附近长大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多余的四合院,只要屋子别太久,价格好商量
“你要买四合院?”仿若一滩死水的眼睛里陡然注入些许光亮,仿佛有希望的火苗在其中跳跃!
“嗯……”季惟试探着问她,“你真的有知道的?”
“你跟我来!”齐文华似焦急,起了皴的俩颊却因为激动而堆出了喜悦的红光,她连铲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拉着季惟拐进了附近一条短小的胡同里。
相比松树胡同,这片的四合院规格明显不入流,早先更像是小富之家的宅邸,只不过后来也全都贡献给了广大的劳动人民。
齐文华把她领到一座外墙破落的四合院跟前,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院门,朱漆斑驳的老旧木门发出一声沉寂已久的闷响,映入眼帘的一丛丛半人高的枯草,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
过了垂花门,季惟才知道啥叫别有洞天!
这座四合院外表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宽宽敞敞比庄呈昀他们家只大不小,整体是青砖加木质结构,历经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连一块砖瓦都不曾移位,只是长期没人进来打理,院子里铺满了枯树叶和积雪,显得有些萧条冷清,但也因为这,这儿的一切建筑风貌全都维持着百年前古老质朴,屋檐下的彩绘,门窗上的雕刻,一笔一划,都是历史最好的见证。
“影壁前的枯草是我故意布置的。”齐文华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这院儿是祖上传下来的,也是我姥姥姥的爷家,两老当年都是大学教授,后来被打成臭老九没能熬过去,我妈就继承了这儿,所以我才能在这个街道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