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这才传出来个苍老的声音,“柱子没在,你自个儿推门进来吧闺女,我腿脚不方便,就不起来给你开门了。”
这应该就是徐柱子他奶徐老婆子,听说自打前几年搁地里摔了一跤,她就没能再站起来,不仅腿脚不方便,手也不咋利索了,啥活也干不了,现在成天躺炕上度日,已经好几年没出过门。
照这么看,这个徐柱子应该也没社员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糟糕才对,条件困难的时候,弃养亲爹亲娘的都大有人在,就他们生产队,现在都有好几个老头儿老太让撵到牲口棚子里单过,连家门都不让进,起码徐老婆子声音听起来还不错。
季惟抱着些许好奇和探究,推开门。
徐家这情况已经不能单纯用穷来形容了,穿过来这么久,她就没见过谁家连口做饭的锅都没有的,偌大的的灶眼上拿泥砖支棱着一只小几圈的瓦罐,连口像样的碗都寻不见,仅有的那么两只全都缺了小半拉口子,要是装带汤带水的东西多一点儿都不行。
家具啥的更是别提,除了火炕上的那张旧炕桌,就只有墙角的两条长板凳,上面齐整的摞了两身破得不能再破的旧衣裳,和一麻袋也不知道啥玩意儿,就再也没有其它了。
“闺女,你是哪家的闺女,我咋没见过。”瞧着面生,徐老婆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靠在一床叠好的破被褥上,身上穿的还是冬天的棉衣,补丁多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不管被褥和棉衣有多破,都被浆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比大部分社员的卫生情况都要好,老婆子脸上有长期营养不良的痕迹,可是她的精神状态很好,眼神淳朴而通达。
这样的家,这样的奶奶,让季惟本能的对这个迟迟没再露面的徐柱子有所改观。
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在如此的一贫如洗之下,咋可能还有那份闲心去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应该是一个积极面对生活,乐观向上的年轻人才对。
她的视线落到徐老婆子枕边那两个有些发硬的贴饼子和一满碗清水上,神情中有了一些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