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飞道:“我们那会儿也差不多,大冷的天,还出去玩雪,一个个手冻得跟包子似的,回去还得挨顿揍。”
他咧嘴笑道:“挨完了揍,第二天接着来。”
这儿荒芜得不行,抱着怀旧心情站了一会儿,两人转身出去。
“哈哈!那时候,您是玩雪挨揍,咱是玩泥巴挨揍。”
两人走到小学前边上车,常闲道:“小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布置一篇作文,题目是——记一件有意义的事……”
李东飞笑道:“这个题目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我们那会儿写,你们这会儿写,以后估计还得写,子子孙孙写下去!”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呢?扶老太太过马路?全部都写这个,老太太不够用啊!我们班有一老大,他的大作是,记一件有意义的事——偷黄瓜!”
常闲一说,李东飞差点笑了个趔趄。
“当时把老师气得差点急救不说,他好死不死的说,偷的是幼儿园易大爷一亩三分地里的黄瓜,作死啊!”
两人哈哈大笑。
李东飞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小常,你看哈,我比你大了得有一轮儿,但是咱称兄道弟的,沟通起来没有任何代沟。”
他手指刮着下巴,琢磨道:“但那些个刚进公司的小孩儿,比你也没小几岁啊,说起话来就是费劲吧啦的,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懂,奇怪吗?”
常闲看着前面,车子行走在冰冷的厂区中。
荒废了十五年的厂区,仿佛一个失血而死的巨人。
巨大的尸骸落在这片土地,筋折骨断,血肉横飞,身上长满了脓疮和苔藓,车辆轰鸣,噗隆隆惊起了一丛丛的鸦鹊。
“奇怪,也不奇怪。”
常闲头也不回地道:“我和他们虽然只是差了三岁五岁的,但这是差了一代人,用现在的说法,我是70后,他们是80后。肯定有代沟啊!”
“那我还是60后呢,咱俩怎么就没有代沟呢?”
李东飞有些纳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