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一睁眼橘黄的黄昏铺天盖地地覆盖在视网膜上,疯子早已不知所踪。
敢情他说的“教”是拿她做靶,将她身上每一处具有杀伤力的穴位都点了一遍,每一根骨头都掰断了一次。叶岱已经不记得自己昏了又醒多少次了。
傍晚的雨雾像蝉翼般薄的纱,细密而通透地笼罩着浑身泥尘躺、在地上的叶岱。空旷的方圆一里寥寥落落可见几座荒废的建筑,在暗黄的色光中竟有些朦胧默念的清静。
叶岱脑子里混乱地闪过疯子的动作,像一部数据错乱的主机,拼命加载中。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支撑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估摸着骨头都愈合了,慢悠悠地向家中走去。
叶岱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何副尊容,无视行人异样的眼光,沿着大渊河腾挪着,心中不知为何空了一块。
她本该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独自忍受着与生俱来的痛苦与愤恨。
直到疯子强制将她带进了这个涅槃者的世界,给她讲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异类。虽然方式手段实在是不那么高明。
今日疯子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武功体系教给自己,叶岱隐隐感觉到一丝诀别的滋味。她从来窥不见疯子的内心,探不懂他纷繁复杂的过往,但她总觉得那是极为重要的,就好似她欲拨开的乌云的一角,沉沉地笼罩着前路遍地的荆棘。
真所谓晚上不说鬼,再修炼两年疯子估计和鬼也一般无二了。叶岱正在将自己心中的那点不多的柔肠颠三倒四着,突然听到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惊呼,他们纷纷用手指着对岸富人区最高的那栋大楼——下宽上窄,呈正三角形,正是天枢行政大楼。
叶岱暗道不好,倏地抬头望去。果不其然,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又傻里傻气的身影立在了楼顶,一动不动。那影突然又手舞足蹈起来,手脚群魔乱舞着,俨然一个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坐船太慢了,叶岱想都不想一头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