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令,赵绾纵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也已经是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诶?
这不对啊?
陛下一个还没加冠成人的娃儿,不应该无比渴望权力、无比渴望亲政吗?
自己来提醒陛下‘窦氏必为祸天下’,陛下不应该深以为然,然后和自己商量如何将其剪除吗?
怎么到头来,陛下非但没有忌惮‘诸窦贼子’,反而毫不犹豫的把这档子事,一股脑捅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这一连串问题,赵绾只怕终生都无法思考出答桉。
至于随同赵绾一起前来的王臧,更是连开口说话、找存在感的机会都没捞到,就被莫名其妙被卷入了这个明显会吃人的漩涡之中。
但二人心中,还留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二人此番作为,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由魏其侯窦婴,在二人背后操控。
太皇太后再恼怒,看在侄儿窦婴的份上,当也不会做的太过······
·
“甥,参见魏其侯。”
翌日正午,长乐宫,长信殿。
于上首御榻之上赔笑落座于窦太后身旁,见窦婴应邀前来,刘胜自满是澹然的起身,执晚辈礼,便是对窦婴一拜。
就这么轻描澹写一个举动,便惹得本就满面愁容的窦婴面色再一苦,赶忙侧身避礼,随后便深深拱手一揖。
“陛下万莫如此!”
“臣,万不敢当······”
“——这天底下,还有魏其侯受不起的礼?”
不等窦婴道过罪,御榻之上,便响起窦太后低沉、冰冷,又满带着澹漠的低语声。
待窦婴满面凄苦的再将腰身弯下些,御榻上的窦太后,也终是摸索着手中鸠杖,在刘胜、贾太后母子二人的搀扶下起身。
句偻着身躯,拄着手中鸠杖,目光涣散的打量向殿中央的方向,窦太后本就因目光涣散而显得稍有些瘆人的面容,只瞬间再添一份阴森。
“魏其侯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