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杖作弓状弹出,飞舞几圈,又绕到迟暮阳身旁,像壁虎捕食飞蚊般,令茎蔓一头卷吐之下,极速抓到迟暮阳,且一边飞驰,一边用三根茎蔓,将自身编织成一个篓子。迟暮阳拍拍篮子,又啧啧赞道:“杖兄,你还有这手艺。”藜杖搔出一头,像人竖起食指,会意地晃了晃,才见迟暮阳说道:“杖兄,你是让我选‘驸马’吧?”藜杖的一根茎蔓点了点头,迟暮阳才说道:“你不会真的让我拍马屁股?”藜杖同样点点头,又才说道:“那我挑中哪匹是哪匹哦?”
藜杖缩回茎蔓,不再指示,如此漂举升降,只见“龙种”其形,进而望之,翩若惊鸿;迫而察之,婉若游龙。如此往返,迟暮阳竟也无法选中一匹,还令眼花缭乱,看来马屁真不是随便拍的!这般不遂心愿,那就用蓝眼一试。只见其中一匹“龙种”,忽焉纵体,除了跟随众行,不乱队伍;还能和颜静志,飞而未翔,混入其中,若危若安,若往若还,实则静若处子。
迟暮阳急着说道:“杖兄,飞过去,就那匹了。”迟暮阳目不流转,生怕相中的一匹忽焉失散,再去挑第二匹就会犯“捡了籽麻,丢了西瓜”的纰漏。机会仅此一次,而且转瞬即逝。藜杖果然与迟暮阳心有灵犀,循着轨迹,临近选中的飞马,随着迟暮阳说道:“杖兄,就是它了。”说着绕到那马屁后,待迟暮阳伸手拍去,那“龙种”嘶声长吼,耾耾如惊雷;马蹄奋扬,振振而未央。藜杖借助那拍马屁的气力,扶摇至“龙种”上方。三根茎蔓俄尔变成马鞍、马缰、马镫等一套马具,连人带马,缰三位一体,体迅飞凫,跃出山坳,立在山头,望着群马和群山良久。
“龙种”就是“龙种”,上为娇子而不骄,下为匹夫而不痞,日常奔腾,选在如此恢诞的地方,动辄岑出一粒粒金色的汗液,不愧是“汗血宝马”。此骏会飞!一双晧旰的羽翼见好就收,不知藏在身体的哪个部位,要用时,又不知从何冒出。迟暮阳经那一番旋转,思量是头惛目眩,终因擒获龙驹,内心更为欣慰,若非藜杖“三件套”将他固定,早不知从龙驹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