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明媚的阳光照进素洁的房屋,照在那躺在床上的可怜的病人身上,给这冰冷的空间增添了些许温暖。
尽管如此,病人依旧冷得发抖,阳光无法救赎他——他的气管好像堵塞的烟囱;他的胃部早已不堪重负;他的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生着病变。
也许自己就要死了。
病人的眼中的天花板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单调的色块。他的双耳在轰鸣,而在这轰鸣声中,所有的色块都旋转起来,拼凑,融合,如同永无止境的螺旋一般将病人笼罩。
病人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清从前的那些人与事了——在死之前,自己连回忆从前的美好都做不到。
病人笑了,但他不明白自己因何而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螺旋”不停下降,将自己完全吞没。
“咚咚咚,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孩站在门外,声音中带着欢快:“哥哥,我找到给你治病的医生啦。”
此时,窗外的阳光似乎更加明媚了,几只飞鸟从窗前掠过,纯白的翅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屋内无人应答。
“咕……咕咕……”
像是某种鸟类的叫声,由远及近地传入病人的耳中。
丧失的感官一点点回归身体,病人本能地睁开双眼。霎时间,无数的信息涌进脑海,病人甚至还没能看清眼前的事情,就再一次被模糊了视线。
刺痛,昏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裂病人的大脑。病人无法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一切。
“咕……”
鸟叫声再度响起,病人脑海中的知识洪流安静了下来。在一片茫茫里,色彩重新出现在病人的视线中,缓慢地聚焦。
天花板……病人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病人想起身,但身体没有回应病人内心的想法,无奈,病人只能眨眨眼。
怎么回事?
对于如今的处境,病人没有一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