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巷曾是Y城的繁华之地，只是后来Y城随着政府的规划和绿城地产一路向东发展，这边就渐渐没落了。
禄薇车开到巷口就开不进去了，只得把车停在一家劳保店门口。所谓的老解放剧场，早已拆光，导航也搜不到，只是Y城老居民早已习惯了称这一片叫老剧场。
禄薇在巷子里反复找，不能确定是哪一户，后来路过一个老太太，一听说找李斯年，指着公厕边上一座外观接近危楼的老房子说：
“就那儿。”
禄薇捏着鼻子走进去，里面的陈设大概还停留在十年代，斑驳的仙桌上铺着玻璃，玻璃下压着各种奇怪的报纸和五颜六色的海报，长凳由于坐得久了漆早已磨光呈深木色。走出来一个面容光亮的老人，头发和衣着却十分邋遢，看了一眼禄薇，稀松平常得说：
“二楼。前面还有三个人。”
禄薇走上楼梯，楼梯本不多宽，一侧堆满了纸板箱塑料瓶等杂物，她只能侧着身子避免碰到这些落满灰尘的东西，到了二楼，到处堆满了杂物，窗户都被遮了大半，只透了少许的光。
廊道里坐着一个穿着花布衫的老太太，和一对衣着光鲜俗气的暴发户夫妇。他们聊了起来，老太太的儿子突然鬼迷心窍把染上赌瘾，把家里所有的拆迁房全赔了仍不知悔改，天天逼着老太太把棺材钱拿出来，暴发户夫妇是这个月工地上连续四个工人出事故死。
禄薇想，不是传闻李斯年专做男女情爱方面的么？怎么这些也管。
等了两个小时，看到那对夫妇心满意足得拿着一堆东西出来，终于轮到她了。禄薇走进去，里面靠墙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了些她看不懂的神像，还有一只香炉，正袅袅得散着烟。桌前坐着个面如死灰的年轻男子，闭着眼睛，唇色刷白。
“问什么？”声音倒十分正常，多了几分人气。
“问姻缘。想问我会不会离婚。”禄薇想了想，先问这个。
李斯年重新点了一支香，看着烟在空中飘浮，散去，良久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