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金陵,贾家老宅。
贾代善急匆匆地赶到康宁院。
看着搬着箱子、柜子、古董等进进出出的仆人,他脸一黑。
抬步走进院中。
见到便宜重孙到来,贾彰躺在摇椅上,睁开看了眼对方,不为所动。
“老祖宗,重孙听说您要搬去郊外的田庄?”
“你与我相看两厌,老夫这么做,不是正合你意。”
贾彰慢条斯理道。
轻飘飘的话,落在贾代善耳中,却犹如山岳之重。
惊得他立刻跪地,喊冤。
“重孙不敢。”
贾代善直冒冷汗。
他现在正值孝期,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
若是老祖宗搬到田庄上,保不齐会有人暗自揣测,说是他不孝,将家中老人赶出家门。
到时候,别说袭爵,恐怕整个荣国府都要土崩瓦解。
哪怕他的确不满这位老祖宗,也不敢这么做。
看着吓惨的便宜重孙,贾彰不在逗弄对方,言归正传。
“行了。”
“老夫这回移居田庄,是看重乡下风光宜人,空气清新。”
“想要修身养性。”
“顺带耕上几亩田,重温一下往昔时光。”
“昼出耕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人越老,越是怀念从前的日子。”
“享了这么多年福,老夫对乡下着实想念。”
“这次会过去住上一个一年半载,顺带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放心。”
“个中缘由,我会放出声去。”
“不会令你为难。”
“到底是我孙子,你劳资搏命攒下的基业,老夫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任由荣国府衰败。”
贾代善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老祖宗那副嫌弃的眼神,又心里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