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见到杜思秋的时候倒真是阴显地愣了一下。因为她事先并没有和父母打过招呼,因为她已经很久没回来,突然出现,反而像个不速之客。
她打量了她老妈一眼,老实说,确实多了几分陌生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都是这样么,再深的交情,总难以经受得住距离的考验。
时间隔出来的东西,叫做情怯。
老妈一边拉她进门,一边直拍她的胳膊,笑容灿烂得如三月春花:“你这死丫头,还晓得回来!我昨晚还跟你爸发牢骚呢,你要再不回来,得登寻人启事去了!”
“说什么呢您,哪有这么夸张。这不是回来了嘛。”她一边换拖鞋,想了想又说:“我爸呢?”
“他在书房呢,你去叫他一声吧,我今天多做几个菜。”
杜思秋答应着,往书房探头一看,爸爸正端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也没发现。
“爸…”她怯怯地喊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抖,那感觉真是怪异得很。
他闻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从厚厚的老花镜后面望过来,目光仿佛少了年轻时凌厉,额头的细纹也越发阴显了。杜思秋的爸爸对儿女要求十分严格,做人做事绝对不马虎,当然也十分疼爱她们姐妹俩。但是他在儿女面前却是极少流露情绪变化的。
更多的时候,他的面孔,他的神态,都是平静的。他就是那样淡淡地看了许久未见的小女儿一眼,以淡得不能再淡的语调说:“回来了啊。”
那感觉,就像是他们昨天才刚见过面一样。
姐姐现在还待在婆家,平时家里只有父母二人。现在她回来了,也不过三个,她陪着他们,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老妈提起儿子杜柏霖的忌日,一家人商量着过些日子要去墓园给他扫墓。老妈问买什么鲜花好。
“就菊花吧。”爸爸说。
“嗯,菊花好了。”杜思秋附和着说,反正扫墓还是菊花最合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