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中原依然还留着夏日的炎热,西北的顺化渡这里,却已经刮起西北风了。
这天的风依旧很大,人站在空旷的野地里,会感受到砂砾划过脸庞的感觉。
黄色烟尘总是一阵阵的飘过,挡住了人的视线。
已经是过午,守在渡头的孙掌柜的左手打着扇子,右手端着一个小号的茶壶,伸着脖子向西北方向望一望,然后失望地坐回来,对着茶壶喝一口茶水。
西北之地嘛,总是缺水的,天上很少下雨,地上就干燥得开始龟裂,加上风一吹,那沧桑的感觉便让人心里发慌。
地缺不缺水其实不打紧,反正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就算种上粮食,一年也打不了多少分量,所以地枯不枯的也没人在意。
地上缺水,人也跟着缺水,别看临着黄河,但照样是缺水。
倒不是打不出井来,可井水的水量不算很足,而且那个味道还发苦。
就说孙掌柜喝的茶水,就是从黄河里打的水,井水要是煮了茶,那这茶就没法喝了。
黄河水是不苦的,黄河中游的水也不像下游那样和黄泥汤子似的,多少还能看出来原本的颜色。
只是这样的水,打上来也要在大缸里沉淀上三天,等两指厚的黄泥全部沉淀了,上层的清水才能用来喝。
孙掌柜又举起小茶壶喝了一口,显得很着急,按说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那十几个派出去的管事,该带着不少牧民,拉着他们几年剪下来的羊毛运回来了。
其实早在三天前就回来一个管事,给孙掌柜说了半天,说是带回来近两千人,以及这些人押送的羊毛。
足足有一百万斤!
孙掌柜其实并不算太吃惊,甚至这么点羊毛,还不够东家所需数量的十分之一。
但羊毛这东西,和其他的货物还不太一样,就说粮食吧,一百万斤算算也才一万多石,那也没有多少。
可一百万斤羊毛,不论牧民们用什么方法去打包,光是体积就是粮食的几十倍,不要说把这么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