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也架在火上烤。
小蘑菇眼睛发光看着火舌舔着鸟肉和蘑菇,她身体中有土著人的基因,似乎对生与死看得很淡,也许是见过太多人的离去吧。
这顿饭也许是我们两个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顿饭吧,我一定要做得很美味,别让这个小妹妹留下什么遗憾。
蘑菇熟得要快一些,我递给小蘑菇一串,自己一串。
刚烤好的蘑菇还很热,小蘑菇却顾不得了,她吃得很香很美,“虫子哥,没想到蘑菇会这样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
“你天天上山采蘑菇,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会吃不到蘑菇呢。”
小蘑菇摇了摇头,“那些蘑菇要送到饭店去的。我和妈妈都舍不得吃。”
我看着小蘑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父亲曾教我背过许多中国的古诗,我背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也背过“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我读书时,曾和父亲辩论说这些诗,种粮食的农夫怎么会没有粮食吃?养蚕纺织的妇人怎么会没有衣物穿?我对父亲说:“爹,你天天种菜,按诗中所说的,我们家应该吃不到菜才对,可事实上,我们家不但吃,还天天吃,我想吃点肉都没有。”
父亲被我说得张口结舌,最后怒气冲冲的骂我:“你个混账东西,胡说八道,狗屁不通。”转身去菜园摆弄自己的蔬菜。
今天,看着小蘑菇,我才懂了诗中的深意。
我拿出烤好的鸟肉递给了小蘑菇一串,小蘑菇用力的闻了闻鸟肉散发出的香气,一脸陶醉的样子。
她撒下一块鸟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味着。
我问她:“好吃吗。”她眼睛闪闪发亮,连连点头。
“虫子哥,太好吃了。妈妈曾说她吃过老威克烤的肉,那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老威克说那是神仙王大川来到澳洲传授给我们先祖的手艺,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喜欢吃生肉了,捕来猎物便用王大川教授给我们的办法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