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学政考校学子也考校得差不多了,冯知县便提醒道:“学政大人,再等下去,席面可就要凉了。”
“哦?正好本官也觉腹中空空,却是不能辜负谭台兄一番美意。”王学政笑着起身,众人都是躬身相送。
王学政的脚步一顿,伸手向后面一招道:“卫辰小友,你也一并入席吧。”
“是!”
听到王学政邀请卫辰一同赴宴,宥阳的乡老缙绅们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一旁的孙志高更是眼红不已,想他堂堂秀才相公,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殊荣,卫辰一个黄毛小屁孩,又有什么资格受学政大人这般抬举?
石楷瞥见孙志高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暗自冷笑,同时也深觉心怀舒畅。
他自幼家贫,两次院试不第之后,便无力再考,只能以教书为生。
可石楷只是童生,好些社学都看不起他,将他拒之门外。还是盛维赏识石楷的才学,延请他到盛氏义学当了个坐馆,让石楷不至于衣食无着。
即便如此,石楷依然要屈居孙志高之下,只能充当一个助教的角色,时不时还要受孙志高冷嘲热讽。
石楷嘴上不说,实则内心早就憋着一股不平之气,他将全副心思都寄托在了学生身上,对学生严格要求,悉心教导,就是希望学生之中有人能出人头地,为他这个先生扬眉吐气。
只是,石楷没有想到,最后替他完成心愿的,竟然是一个入学才半个月的十岁蒙童。
石楷不由地回想起初见卫辰之时,看见卫辰在课堂上奋笔疾书记录笔记、收受卫辰奉上的拜师六礼、指点他书法、教授他经义……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有如走马灯般闪过,好像就是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令石楷唏嘘不已。
……
宥阳县衙。
宴席上,一番虚情假意的推让之后,还是由王学政坐了上座,冯知县坐在主座,卫辰则坐在了靠门的陪坐。
尊者面门,卑者背门,既方便照应宾客,又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