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海风咸热。
天将正午,连船工都躲去了船室里。穆然特意挑了个没人愿意留在船板上的时辰,打算来放飞信符。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世上总有些人的行为是以常理无法揣摩的。当她上了甲板后,不由愣了愣。只见此时船身一侧,一名男子正在烈日下呼呼大睡。
他支着手臂,以臂为枕,睡得安稳。他衣襟半敞,侧着身子睡着,大片结实的胸膛在烈日下被晒成麦色。
穆然足足怔愣了一会儿,她目光扫视了眼四周,此时大船正行在炎海上,海风寂寂,船板被烈日烘烤地发烫,只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脚下被热气儿烘得难受。她看了眼男人,不知他好好的舱室不睡,为何要睡在船板上,又如何能睡得着的?
她摇了摇头,这男人真是叫人看不透。
但别人既然已先占了船板,在此午睡,她自然不好吵醒人家。于是尽量便放轻脚步,绕着男人走。她本身就是女儿身,即便易了容,身量也是极轻,加上有意放轻步子,几乎是踏地无声,轻易便来到船身的另一侧。
她自怀中取出一张已写好的飞信符,念动法诀,符纸化作一道流光向伽摩城的方向飞去。
待那流光在眼前消失,才又转身准备回去。
这时,却见对面睡着的男人缓缓打了个哈欠,伸手抓了抓敞露的胸膛,嘴里咕哝一声,手臂一展,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平躺在船板上。
“醒一世,醉一世,醉梦初醒方觉千年。”
男人声音懒散而雄厚,乍一听全然不似刚睡醒的声音,倒像是一直灵台清明。
但待他睁开眼时,眸底却分明是睡意惺忪之色,顺带还打了个哈欠,懒散道:“啊,这一觉睡得舒坦,舒坦……咦?”
男人目光转过来,像是这时才看见穆然,“小兄弟?”
他也不起身,双手放到脑后枕着,面露喜色问道:“你也上来睡觉?”
穆然摇头,她才没这嗜好!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