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严丝合缝,桌上的茶杯随便放着,用过之后也没有放回原位。这是大哥的习惯,他向来没有把用过的东西物归原位的好习惯。桌子上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这也没有问题,大哥向来懒得打扫房间,这些年来他的屋子都是她在收拾。
前院尚不到歇场的时辰,或许大哥只是去彩场了。
穆然垂眸,把脸压得更低,她低头走到床榻边,倚着床榻坐到地上,坐着大哥经常坐的地方。
等。
她抱膝坐着,把脸埋在膝里,只用耳朵去听。听前院雅阁里的靡靡之音,听彩场上野兽的怒吼,听人声惨嚎。直到月色西沉,听这些声音渐渐淡去,听小厮催促呼喝,听新奴泼水冲洗染血石台,听铁笼锁链低沉磨响一路往花房方向,听巡查的护院一班又一班自房门前走过,听一个小厮打着哈欠从远处走来,嘴里嚷嚷着要去困觉。
穆然把脸埋得更深,拳头抵在冰凉的泥地上狠狠碾压着,拳未曾陷入泥地,掌心里已渗出红艳的血珠。
不是没发现屋中的不同寻常,她只是刻意去忽略那空茶杯底的薄薄灰尘,忽略凳面上的薄灰,甚至忽略大哥时常坐着的地方染上的薄灰。
她刻意忽略自己心头的不安,告诉自己,大哥会回来。
但事实总是以残酷的方式告诉她,自欺欺人从来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大哥不在这屋里已有一段日子了。或许是几日前,或许是自从她走后。
穆然站起身来,血珠自她握着的指缝间滴落,黑漆漆的屋子里无声炸开。她不再浪费无所谓的时间去猜测那些可能发生在大哥身上的事,亦或者她根本不愿去猜。她只是缓缓抬眼,眼光落在房门外,那一个嚷嚷着要去困觉的小厮,刚好自门前经过。
穆然纵身,飞了出去。
这一纵身,便是雷霆之势。房门忽而扇开,小厮被一只手拉进房里,两人在地上一滚,落地无声,屋里碧色水袖一甩,房门应风而合,一柄薄刀已抵在了小厮的脖颈上。
“说,这屋里的人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