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韩不同,强弱高下均不在同一水平。那么又该如何套出国尉的心机呢?嬴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刻意瞪着对方佯怒,却不发一言。
卫缭对秦王这种雄才大略的君主威压早已习惯。于是淡然注视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自顾自地陈辞:“依臣之见,当下要紧之事,无非两件,一曰乏财可用,二曰使往何处。秦赵之争,是在秦楚之争后,自司马错攻蜀,曲折迂回越蛮獠之地而攻楚之江上地,是出南阳宛城南,且在郢鄢二都南,出之不易,攻之迅猛,昭襄王时故事,一战而略其富饶,却之于东,无边境复仇之忧,都在于……”
“寡人难道不知此事?”嬴政此时显然对这类‘讲古’的往故不感兴趣,这些两三代人之前的事,显然对他缺乏吸引力,时移世易,他和大秦最需要的是能符合当世潮流发展的纵横之策!“现在国尉要讲重点!大秦没有时间可以空耗,自朕亲政后国家八年攻赵,钱财消耗无数,就这样还是上至王公、下至黎民百姓省吃俭用才支撑起的灭国之战,如今降下赵土地,绝不能有额外的开支了!国家会动荡离乱的!”
秦国真的支撑不起空耗吗?不见得,起码当下这座寒凉宫明显可以省工省费,填补国库因外战连连造成的消耗,但嬴政在灭韩后显然追逐了耳目声色之娱,在他眼中,断绝他人社稷的苦难并不能让自己警醒,本国江山的富饶被用来供养君主个人奢欲,根本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幼时在邯郸作为人质时所不曾物质富足、精神美好过的童年,长大后都需要数倍被弥补才对啊!百姓的生活?无非是自大君主眼中可以被压缩的人生罢了,能作为秦民,就是小人物最大的荣耀。
想完这些的卫缭,不再动容,而是强迫自己成为一介局外人,客观地简述原本的构思:“臣言,取财于郭开郭氏一族!敛财出使必当先往强齐!”
嬴政被这直言也吓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国尉使齐可以理解,的确应当如此:昭襄王时代南线击楚的攫食空间被楚国腹地的山岭限制停滞后,北线全力吞赵便展行动,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