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喝呀?”
纹银用蒲扇指向一旁桌子,“先搁这儿,待会喝。”
“哎?这手里哪儿来的木头疙瘩呀?”
咔嗒!
张嘎扣动木扳机,弄出清脆响声。
“木头疙瘩?你老眼花了吧?”
“您瞧好了,这可是枪!”
老纹银听到动静瞧了一眼,“切嗨嗨……哪有这样的枪啊?”
“虽然是行家做的,像那么回事,但还就是木头疙瘩。”
“你见过真枪不?”
“当然见过!上次区小队来我还摸过呢。”
老纹银甩着烟袋,“指点”道:
“乌黑锃亮的吧,哪有这色儿的?”
“我的枪特别!没子弹一样打鬼子你信不信?”张嘎脸上依旧倔强。
纹银扭过头,“特别个逑,木头疙瘩一个。”
“不给你喝鱼汤了。”张嘎作势要端走碗。
“哎哎哎!”纹银连忙用蒲扇掸开嘎子的厚实的小手。
“村东边十里的水汊里有一种窄叶苇,知道不?”
“我知道,咋啦?”张嘎问道。
老纹银徐徐答道:“哎,最窄的那种,把它拔下来,去掉根儿,拿那汁儿抹在这木头疙瘩上,差不多啊,这木头疙瘩就像枪了。”
张嘎意味深长道:“不骗我?”
老纹银露出老汉笑容,“就凭你这碗鱼汤,我能蒙你?”
“我以前也算是画山水画的行家,听我的准儿没错。”
“要是真的,以后颜料的事儿就找你了。”张嘎马上一溜烟蹿没影儿了。
老纹银没有注意到他是向村里地道口走去,只是长吁短叹。
“哎!这傻小子说干就干比纯刚强,不孬,像是做大事的人。”
“乘乘凉,喝鱼汤,这日子过得,嗨嗨……”
他端起碗,温汤入喉心生暖意。
舒服,好舒服!
纹银不知道,他这一碗鱼汤下肚就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