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玫闻言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是啊,不管我嫁没嫁人,该舍时依旧会舍,这样的例子我听得多了,以前总觉得爹娘不会那般对我……”
说着,她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谢婉在心头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孙姐姐可曾回过侯府?”
孙玫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不曾,陈岑在我离开的当晚,便迫不及待的收了通房,第三日便将孙蓉接进了府,第四日又宠幸了孙蓉的大丫鬟,他这般猴急的模样,哪里还是当初对我发誓绝不会纳妾的那个人?”
“当初是我执意要嫁的,如今沦落到这般地步,皆是我咎由自取,即便我回府又能如何?木已成舟,我即便回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孙玫看着谢婉流泪道:“谢妹妹,你知道我最伤心的是什么么?”
“知道。”
谢婉低了头,哑声道:“孙姐姐最难过的,不是侯府将孙蓉送进府,也不是陈世子迫不及待的纳妾宠幸通房。而是,在你还在为子嗣奔波的时候,他们背着你做下了这些。”
“事实上,你身为侯府嫡女,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倘若有人好好同你说一声,你也能够理解武安侯府与英国公府的难处,最终也会心甘情愿的让陈岑纳妾。”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你的意见,武安侯府也好,英国公府也罢,都将你抛弃在外,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你的感受,甚至,连一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都没有人跟你说。”
孙玫不是孙依依,并不是一个骄纵任性之人,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理解,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同她好好说一句,她也会作出身为长女该做的选择。
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见,就这么趁着她寻医的时候,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种行为其实最伤人,既显得她不通情理娇纵任性,又显得她无论在侯府还是在英国公府,都是一个外人。
孙玫听得这话,顿时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