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如此无助的神色,甚至连同事都能够看出来。
顾家夫妇和顾小棠赶过来以后,病房里充斥着哭泣和压抑的悲鸣。
顾玉珩站在床尾,静静注视着床上躺着的面目安详的老人。
那双眼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不会满含着古灵精怪的笑意,暗戳戳地对他说,“奶奶想有个重孙孙。”
“等有了重孙孙啊,奶奶天天带他们玩,随便你们去哪忙事业。”
那树皮一般布满皱纹的手,也不会再拉着他们的手,一遍一遍地叮嘱。
满头银丝定格在了最后的时光里,不会再生长,也在经历了最后一次修剪之后,定格成了最后的画面。
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
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给已经安然逝去的人最后一丝光彩。
煦日中,眉目里,依稀还能看出她年少时曾风华绝代的模样。
顾玉珩握着病床尾部的栏杆,等到冰冷的铁在他手中微微生热,才放开手。
走出了病房。
黎念倾远远地跟着。
到了医院后面小树林的人工湖旁边,顾玉珩终于停下脚步。
他找了个能晒到阳光的地方,没有再介意草地上的泥土,席地而坐,双臂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
那张脸已经从最开始的失魂落魄中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表情。
黎念倾却知道什么叫做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她轻轻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会,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后仰,双臂伸到身后撑住,然后靠近他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找到他的手。
慢慢握住。
顾玉珩仿佛此时才意识到她的到来,被握住的那只手像是触了电,下意识就想要逃离。
却又被紧紧按住。
他停下了挣扎,僵直的脖颈缓缓转动,直到对上她的眸子。
“想哭就哭吧,”黎念倾坐直了身体,一只手还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