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此女可也出言不逊,顶撞于我。”张教谕沉着脸,“一个女眷,不安分待着,口尖舍利,半点礼数都没有,简直荒唐!”
沈琬昭差点气笑了,听出他话里的鄙夷。
这个时代对女子要求甚严,恨不得事事顺从,有些学儒喜欢扯些规矩,更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把对自己有利的规矩,奉为圭臬,当成至宝。
她没想到,竟然会叫自己碰上。
“张教谕莫不是做先生做糊涂了,我既并非书院中人,又何来顶撞一说?又有哪条律法写着,女子就该安分待着,便是碰到那满口胡言的伪善之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也只能一言不发,否则便是没规矩、没礼数?”
“张教谕读过万千圣贤书,或也才名在外,若真是这般想法,不如站出去对天下女子都说一声,这便是您给她们定的规矩,想必天下女子虽然难免有些如我一样的顽固者,但也一定有些明事理的,愿意听您的教诲。如此一来,张教谕也算为教化天下女子立下伟功,圣人莫说了。”
一番话如串珠子似的,不间断地从她嘴里吐出来,说得人哑口无言。
钱教谕嘴角抽了抽,险些没绷住。
还没等张教谕反应过来,沈琬昭便道:“如果张教谕贵人多忙,没空教化天下女子,也着实犯不着跟我一个女流之辈浪费时间。”
“家事已了,小女便先告辞了。”
说罢,冲钱教谕微微行礼,转身便走。
脚下的步子飞快,等到快走出书院大门,方才听到背后传来张教谕暴怒跳脚的声音,哪里还有半点风度可言。
沈琬昭听到那些骂声,心情莫名畅快,连迈出的脚步都更轻便了。
直到坐上马车,才没忍住笑出声来。
玉竹看得又高兴,又担忧道:“姑娘一向沉稳,怎么今日也耐不住性子了?”
“怎么,我性子硬一点不好?”
玉竹摇摇头,“不是不好,只是方才奴婢都被姑娘吓到了。”
“不过那个张教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