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明白,沈庭恭什么都知道,包括沈老爷子的算计筹谋、心狠利用。甚至不止沈庭恭,沈云继也是知道的。
或许她醒来后沈老爷子没有旧事重提、继续逼迫她的原因就在这里,可她没有半点高兴,甚至怒气更甚,因为‘沈琬昭’还是死了。
谁也不知道‘沈琬昭’的绝望,没有人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过,所以无论沈庭恭有什么打算,‘沈琬昭’的死他都有责任。
一进去,沈庭恭果然早就在书房里等着,端直坐在轮椅上,面前摆了一应齐全精致的茶具,右手边放着一鼎生了炭火的风炉,里面煮的茶飘出淡淡香气。
沈庭恭目光温和,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冷淡孤僻,这倒是沈琬昭没想到的。
“来了。”沈庭恭为她倒了一盅茶,递过来道:“尝尝。”
沈琬昭没有伸手接,只瞥了一眼,“漕溪寒露茶,谢谢爹,只不过这茶女儿怕没福气享受。”
沈庭恭把茶又收回去,这才抬头打量地看她,许久才自嘲笑道:“过去太久,连昭儿的性子都变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安静乖巧,爹爹说什么都点头,像个小尾巴似的。我还怕你性子太软以后会吃亏,现在这样也好,也好。”
“换做谁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还差点丢了性命,都会变,您说是吗?”沈琬昭盯着沈庭恭,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沈庭恭脸上又恢复那抹淡笑,眼神宠溺包容,完全像个慈父,无奈道:“昭儿在生爹爹的气啊。”
不知为何,沈琬昭原本平静的心底像被丢了一颗石子,莫名气愤,“难道我不该生您的气吗?”
不管他还是谢氏,都没有尽到半点做父母的责任。
沈琬昭的记忆里,所有关于他们的,从来只有无尽等待和卑微期盼,唯独没有爱。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道小小的身影在青萝院孤孤单单的,熬过多少个冷清的日夜。
沈庭恭眼底闪过一丝歉疚,“应该,是爹爹对不起你。”
几个子女里,他最亏欠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