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光明中诞生黑暗,还是黑暗中诞生光明
……
秦子民走在第七区车水马龙的街头,烟尘遮蔽了他的双眼。街道两旁是低矮且残败的木屋,不时有人影在窗口和半倾的屋檐后探窃。
那些目光——秦子民肯定在哪儿见过——似乎是西边一些围猎场里,麻木而冰冷,一切灵魂的特征似乎都从双眼中褪去。
那些算是生命吗?秦子民不禁想到,没有灵魂的话,或许就像冒着黑烟的工厂里流水线上的货物,毫无特色,就像这个时代所有的产物一样。
记得数年前还在学院的时候,老教授在台上踱步,并且告诉所有正在思考的学生,这世上有两个最危险的地方;一个,是灾后全球气象总控室;一个,是“深蓝计划”总部。
老教授自己曾经在总控室里担任过记录员,并亲眼看着观测员们逐渐失去感情,变得像机械一般沉默。他说,人类其实是一个倔强的种族,能够完全击垮人类的东西不多,只有在绝望中逐渐迷失。
但他知道,绝望是有颜色的,那是一种在屏幕代表风暴的灰,代表数万人无谓挣扎的瑟灰。生命的脆弱在那一霎那体现无遗;他隔着宽广的屏幕看到政客匆匆忙忙随着人流涌进机场;他看到涂成橘色的救援艇在巨浪中倾覆;他听到生灵的哀嚎,比一切灾难片的背景音乐来得更加真实刺耳。
他逃避了,他很干脆地走了。而现在他要回来了,眼前的建筑物在败瓦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他有些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观测台已被漆成了灰色,像是一首沉重的葬歌。
……
他有些忐忑地随着警卫走进狭长的走道中。头顶的灯光有些昏暗,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开始刺痛——这里是全世界最接近真实的地方;可当现实变成绝路,又有几个人愿意去看它呢?早在几个世纪前人类就已经知晓了这个事实,可却选择了无视,直到末路了才有直面真相的勇气,简直愚蠢到了极致。
秦子民被带进资料室,铁门在身后砰的关上。他放下背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