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上的雪狼跑到垭口来,无非是饿狠了的缘故。
垭口一旦化了雪,总有胆大的人强行往来,偶尔落单的一个两个,运气不好碰见了雪狼,就成了它肚里的食物。
狼的天性极小心,有一点危险便不会出击, 所以,跟踪的狼爪印延续了快两里路。
开始的爪印间隔大,塔拜脑海里瞧见它轻快的纵跃,再往后,间隔越来越小,还有停顿驻留的痕迹。
这畜牲极有耐心, 也志在必得。
幽冥的深谷中,一站莹莹的灯光亮着, 照着垭口间缓缓坠落的雪片。灯下, 一辆大车弯在凹洼处,避着风。
车夫看着手里断了两截儿的车辖,懊恼的唾了一口痰。
他就说这个天儿不能赶路,这客人死活不听,他斜眼瞅着跳下车干站着的女人,他知道是女人,穿个男人的袍子也一眼瞧出来了。
杏臻听他抱怨,身边的丫头浑身哆嗦,担忧的打断车夫问,“这位爷,能修好吗?”
车夫叽里咕噜的抱怨本来还收敛着,听了丫头的话,没好气吼道,“已经坏了一次了,我硬缠了荆条才多走了一段儿,这现在都断成渣儿了,你说, 怎么修?”
他心里有火, 这二位不听劝啊,都说了,垭口的路磕绊多,车子不一定撑得住。非不听。这荒郊野岭的,蹦出个狼来,就她们身上的二两肉,喂不饱狼,连带害了自己。
杏臻听他唠叨,这才明白了当下身处的险恶。
一听开春雪化了,她就着急要走。喀尔喀的日子于她而言太难熬了,没有一丝希望,身边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她更不想见广禄,奔着这个人来的,如今也是为着这个人走的。她不想跟他在一片天底下呆着,多一天一个时辰她都难受。任何一个姑娘,但凡遇到这样的处境,那份尴尬能毁了爹娘打小娇养出来的一切尊贵。
喀尔喀一辈子都是她的噩梦。现下她只盼着这梦早点醒来, 明儿个早上, 她还能在京城东大街自个儿家的支摘窗下醒来,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