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大骇,知道太后在试探自己,要是自己露出一点愿意来,慈宁宫是呆不下去了,王府赐婚更加不可能。因为太后从来不是个心宽的主子,对悖逆自己的人,不会心慈手软。她听玉荣悄悄说过,以前有一个小宫女,太后挺喜爱的,就因在外面混说太后爱拿羊汤泡饭,传到了太后耳朵里,第二日人就不见了,后来是从井里捞出来,头涨的比猪头还大。
“奴才还小,阿玛找人给我算过,说命里不能早婚。”
“倒是牙尖嘴利,今儿个你跟广禄都说了什么?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我还跟以前一样疼你,要是骗我,你可当心。”
素格慌忙磕头道,“王爷并没说什么,只说那花跟人一样,在枝头时得人宠爱,到了红尘无趣,便愿意平淡无奇了。奴才也没听明白。”
广禄说的话,哪一句都不是她敢漏一个字的。搜肠刮肚,她能说的也就这一句。
太后眼睛像刀似的,瞧着跪在地上的人。
要说广禄跟素格有私情她可能还会信,可要说广禄跟素格有谋算,她倒不肯信。
广禄心机深沉,容易不会流露心思,要从他嘴里掏出什么东西来,除非他想说。而素格这些日子她也瞧出来了,没什么大心思,那么淡定的一个人儿,广禄跟她怕是也只能说说花儿朵儿的,说深了,她都听不懂。
太后捏了捏寝衣上的团花,又徐徐抚平。这件事她原先也就以为广禄对素格上了心,如今听上去,应该是广禄偶然有些愁绪,瞧着花儿叹息了两句,主子心肠里哪不顺畅了,拿奴才排解排解,这都是常事。刚入宫时,皇帝还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事后忘了个精光。要不是她听说那宫女后来有孕了,只怕如今的二公主就生不下来。
广禄。。。肯不背着人跟素格那样,只怕也藏不了深的心思。以他素来的谨慎,若是真心待素格,早鼓动太妃来讨人了,明里这样招摇,不是害人家吗?
她动了动嘴角,换上平日的慈祥,“快起来吧,我就是问一问,替你打算打算,倒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