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隐把手放了下去。
忽如奇来的空洞,褚念卿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超出自己所想。
她最清楚言云隐在想什么。
他受限于父母的遗愿,有迟疑,踌躇,没关系。
因为在完成父母的期盼之前,他是个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他需要陪伴,他需要温暖,他需要他身边能有一个永远跟他在一起的人,百花谷将很快没有别人,到时候只剩言云隐一个人。
一个人,在寂寥无声的地方呆一辈子,任谁都会疯的,尤其是言云隐这样在这里已经消磨了近二十年的人。
他若是真的像路贵妃所想,就那么严谨、耐得住万年孤苦的话,他也不会被七皇兄带“坏”,所以,他需要离开,他需要“自由”。
他终究会离开这里。
他需要褚念卿。
言云隐需要褚念卿。
褚念卿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褚念卿缓缓地,恋恋不舍一般收回了手,隐忍已久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去,顺着玉颈上一片单薄的不能自已的金丝叶片滴进心里。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是被亲生父皇遗忘的女儿,是除了言云隐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妹妹。
白玉一般无暇的脸这时泛起了一丝红晕,却不是在脸颊上,而是在眼眶上,言云隐顿时感到心痛难耐。
这半年来,所有对她说过的话,一句句飞还到脑海里,就像每年南飞的雁,春天来了还会再飞回来。
“念卿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
“在哥哥这里,什么都不用怕,哥哥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你就算不是大胤的公主,那也是花谷的公主,是哥哥心里唯一的公主。”
南飞的大雁都飞回来了,言云隐想起当初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话,是成为亘古不变的诺言还是虚情假意的谎言,是让褚念卿成为全天下最快乐的姑娘,还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