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楼的菜品繁多,总起来也许不输满汉全席。晚间,慕容轻侯点了水晶冰雁、三丝茄鲞、松露鲥鱼和几个时令鲜菜,款待游玩辛苦的鹅黄。
“丫头,逛了一日,看上什么没有?”
鹅黄游逛的兴致仍未消褪,眉飞色舞道:“好多好多耶,鸿来记的绸缎、紫凝斋的胭脂,还有千里足的布鞋,都喜欢,不过我没买。”
“傻丫头,不是有钱吗,任性买嘛。”
鹅黄好象也感到惋惜,却认真地说:“还是舍不得。鹅黄要多存点银子,要是少爷哪天没钱了,鹅黄就送给少爷。”
慕容轻侯虽然哭笑不得,却十分感动。这小丫头良心大大的,心里装的还是少爷我。
“你是真傻!明天少爷带你出去买买买,准备麻袋喔。”
“麻袋是什么呀?少爷。”
“麻袋,这个,麻袋就是很大的袋子。准备好哟。”
离春闱还有四五个月,不少士子却早早来了。大致而言,这些人可分为三类:其一,家境贫寒,路途遥远,提前出发提早入京,一为熟悉京都情况,二为寻个静处养身温书;第二类也是没有门路的,入京宣传散发所作诗文,通过舆论取文名,一旦取不中,便可归咎于考官不识金镶玉;第三,这类人有钱有关系,用银子开路打点高官贵人,以偏门捞取功名。
慕容轻侯是另类,既无特别门路,也不埋头读书,如鹅黄所说,属于不烧香不拜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不过她很感谢这头死猪,一直陪伴自己走了这么远。
两人走哪算哪随兴而游,在少爷的鼓励下,鹅黄狠心花了三五两银子,便再也不买了。
转到学士街中,慕容轻侯赫然看见前方“崚州会馆”四个字,甚是亲切,于是踱步进去,看看家乡究竟可有入眼的学霸级人物。
会馆当中悬挂幅《燃藜图》,其下太师椅一字排开,座中三位老者端坐。左右两列一色儿圆肚木墩,被几十号人填得满满当当,堂厅中央沙盘乩架,两个童子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