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往里挤,那些清汤寡水的干净闲差,都挤破头的往里抢。
更别说那些但凡有点油水的光鲜行当,不托关系走后门,想挨个边边都难,那些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脱层皮的。
况且他们家自古以来又是个没文化的,贩夫走卒出过几个,绿林好汉出过几个,就是没出过秀才。袁开笑都认命了,没想到自己家的黄脸婆不认命,一门心思想让自己儿子改命。
他也怕报应,你说谁不怕报应?他每买下一个孩子,他心里都捏把汗。他知道这些嫩命儿都是父母的心肝儿肉,要不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谁会把自己生的一块肉送人?谁不是人?谁又不是个畜生。
所以他满脸堆笑,他骗那些人。
告诉卖孩子的爹妈们,那些孩子是卖去给大富人家做书童的,是去享福的。谎言堆积起来的是恐惧,袁开笑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想到了儿子,他真的怕了。
“都报应在我身上吧。”袁开笑说。他沉着脸不说话,神情抑郁。樊丽广默默地走开了,她能怨谁?怨她家娘老子一开始就将她配错了人,还是怨自己不该生这个儿子?抑或是怨这个世道不开眼?
当初在粜人帮里,和小张一起搭伴买孩子的,是大蟒。大蟒是个光棍儿,高个子,壮壮的,上没老,下没小的,自己也没个心肝。
小张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人也长得柔弱,像个娘们儿似的。粜人帮管事的,看着小张是个不顶用的,就给他配了一个大蟒,这样一个大个子放在他旁边儿,凡事也能帮衬着一些。
大蟒虽然看着虎,但是人听话。凡事也不拿主意,都听小张的。他两搭伴也算合得来,顺利买了不少孩子。
自从帮里的生意被恶寇门抢了大半,大蟒和小张的单子就少了很多。
那天,小张和大蟒正在尤媳妇家买孩子,听到门外头,有恶寇门马蹄声经过的声音,那个方向正是往小张家跑的方向。
小张近日总是耿耿于怀,魂不守舍的,尤其是恶寇门满城抢孩子开始,小张就是觉得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