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王不顾群臣的反对而决然换将的消息得到确认,郑平安顾不上与吕不韦打个招呼,立即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他着实有理由担心如此致命的功劳,为人拔了头筹去。而他火急火燎赶到咸阳时,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秦王已通过其他更为高效的渠道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郑安平不禁垂头丧气,感叹大秦着实深不可测。作为相国,范雎也不得不承认,就是他现在的位置,也有接触不到的盲区:“大秦眼下就如一只章鱼,随着触角的四通达,其志趣早已超越偏安一隅,有了更为广阔的用意,这个不得了。”
郑安平问道:“听说张仪为相时,曾提出过胃口惊人的目标:尘清宇内,一统天下。但秦王没搭理,这又是为何?”
范雎道:“黄河之水天上来,本意是要奔流入海的,但它又九曲十弯,云遮雾绕么。”
一语道破天机,郑安平终于有所悟。正谈论间,秦王着人来请范雎前去议事。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一见范雎,秦王问道。
范雎道:“乡间狩猎,有一条经验:在走兽的必经之路上,布网设陷,第二天必有不菲的收获。我们既然成功地调动了赵军,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布网设陷了。”
秦王道:“事实雄辩地证明,王飽到底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寡人的意思还是白起,丞相意下何如?”
不管于公于私,范雎都不愿意白起再占风光,因此道:“临阵换将,一招险棋,微臣担心,继任者震慑不住魏、楚,或者魏、楚察知底里,出现反复,都将意味着前功尽弃。”
秦王道:“这也正是寡人不放心的地方。”
国正监嬴池道:“臣有个建议,不如统一前线的军事指挥权,由白起出任统帅,全权指挥,统一调度,王院则居次襄赞,负责局部。”
范雎道:“问题在于,如此一来,权力未免太过集中。”
嬴池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首鼠两端,焉能成事?”
秦王道:“这个……容寡人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