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宫出来,毛遂信步走在郢陈宽阔的大街上,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着街市,连狗都慵懒。因为这是南国的冬季,寒风凛凛。“喝口水酒暖暖身子也好。”毛遂心想,便朝不远处那家酒馆走去。酒旗招摇,就像邻家年轻的姑娘。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凶神恶煞般纷涌而来。来不及细想,毛遂一个箭步,闪到边上。却见一辆四驾马车,急速从他身边碾了过去。毛遂不觉冷汗直冒:要不是反应快,凶多吉少啊。待要看个究竟,那马车一个左转,消失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不要命了吗?”
“从不曾见过跑这样快的马车。”
“驾车的人好像还蒙着脸?”
“是吗,这又是何故呢?”
路人目睹了刚才惊险的一幕,都停下脚步,议论纷纷。他们看似无心的交谈,却引起了毛遂的注意,他早有耳闻秦国那些见不得人的策略:对于有能耐的读书人,为我所用则罢,若有异心,利剑刺之。“也许只是个误会。”毛遂努力地想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理由,但到底不放心,不免留了个心眼。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仿佛一天只到中午就结束了。用过晚膳后,毛遂早早吹灯安寝,“明儿得早起去见楚王。”似乎连月光都有了深刻的寒意,此刻正惨淡地照在窗纸上;远远的,可以听到引车卖浆者流在小巷里叫卖的声音;跑堂的声响亦渐行渐远……毛遂不知什么时候迷糊了,却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从梦中惊醒,想起日间在街市上的一幕,一时消了睡意,只呆呆地盯着月光看。
“分明是个人影?”毛遂的心咯噎了一下,但又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睡眼蒙胧的缘故。不一会儿,这回他真切地看到有人影就站在窗外,接着门闩发出遥远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响动,那是刀尖的动作。
“谁?”毛遂用足底气大喝一声,却见那个人影一晃,融入夜色似的消失了。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功夫相当了得。“果然是冲我而来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毛遂心想。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