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从苏大夫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了,他方才忙着和苏大夫商讨用药的事情,结果有些不欢而散,因为在苏大夫眼中,许宣的第一个方子对于轻症的病人尚可,可是对后边重病病人却效果很差,那就证明这方子对重症病人是没有效果的,与其浪费大量的精力,在这一个方子上,还不如重新换一个思路,比如苏大夫提议将白虎加参汤裁剪,用于抢救危重病人。这点许宣却是极力反对,因为许宣手中的这个解毒活血方,是清末广州鼠疫爆发时,名医罗汝兰的方子,当年他仅仅将这方子裁剪使用,就在广州活人无数,否则当年的广州,就绝对不是仅仅死掉十万人了。
为了说服苏大夫,许宣将罗汝兰治疗鼠疫的辩证思路,即此瘟疫疫乃热毒成瘀,遂以治血为主,也说给了苏大夫听,因为从这个方面来说,这解毒活血汤,却是最最适合不过。可奈何苏大夫此时却是认为许宣虽然用方巧妙,辩证也独辟蹊径,可是经过一天的治疗,效果还是欠佳,所以他觉得这方子还是不成,许宣二人的关系,日后还要合作下去,便没有在继续争辩。
可此时许宣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心中却是万分的难受,他对苏大夫的固执己见,并不生气,毕竟苏大夫也是为了病人,他只是不任何许宣的这个辩证思路,让许宣难受的原因,是他明明知道有好方子可以救人,却无法说服他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一个个死去。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好受?
待许宣回到房间,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医馆里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许宣坐在这凳子上,直愣愣的望着桌面上摆放的书本,脑中却是不断回忆这路上见到的各种各样的死尸,这些人,不久之前,应该还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呐,可现在,都化作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在绝望不舍中悲惨的死去。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许宣猛地从这凳子上站了起来,“我最不济,也得和苏大夫争取一个实验的机会,哪怕交给我几个病人,我也要试一试!只要有效果,苏大夫自然就会使用这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