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四面窗扉大开也无法缓解书房内的闷热,窗外蝉鸣阵阵,衬得空气越发的安静。
萧清晏身姿雅正,端跪在一方竹席上:“祖父,清晏知错了。”
前方矮榻上,萧培只穿着宽松的素色单衣,手执一册竹简,靠着凭几倦懒地掀了掀眼皮,别有一番世外隐士的悠闲自在。
他鼻梁高挺,凤目流辉,纵使年过花甲,也依稀可以分辨出年轻时的潇洒风流。
大约是忘了自己手中还拿着东西,萧坤手一松,竹简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时下虽有纸张,但并不普及,文字的载体还是多以沉重的竹简为主。
萧清晏伸长手探到竹简,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将认错的态度摆得十足端正,驾轻就熟。
萧培呵呵轻笑,半眯着眸子,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不是此刻才知错的,我可不是东院和西院那些个糊涂蛋,他们被你的表象蒙骗,不了解真正的你,我却是一清二楚。”
他用双臂支撑着上半身,拖动残疾的双腿,调整好坐姿,笑眯眯地看向萧清晏。
“早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你便已经很清楚,如何做是对的,如何又是错的,可你还是执意选择了错误的方式,知错而做错,又何必装模作样地到我面前来认错?”
他伸出一只手:“拿来吧!”
萧清晏顺杆往上爬,起身将竹简送到祖父手中,挨着祖父坐下:“我迟早是要接手整个家族的,此时若不拿出点担当来,别人真当我只是个不经事的孩子,日后如何服人?”
萧培用竹简轻轻敲着她的头,含笑说道:“任你舌灿如莲,说穿了不过四个字,妇人之仁,若你不去接回六娘,便不会有后续这许多麻烦。
“你本应在庶支那些人吃些苦头后再伸出援手,既能让他们受些损失,又能感念你这个少主的好处,可你让人及时将他们引入了北院避难,让他们毫发未伤,还让他们见识到了你的真面目,从此对你生出戒心。
“希和,驭人之术在于恩威并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