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在人们休憩的时候,又变多了。
而之前他们曾经过的蟹状云与蟹状云的飘雪已经成了他们身后一个看不见的小点。在云与云之间弧状的光迹,偶尔震烁了他们面前的云的轮廓。无边无际的云倒映在水体之中,迁流变幻,光影迷离。
少年人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借着死或生号的探照灯光,看到窗外的世界起了薄雾。光线在雾里,漫反射成无边无际的一大片。
吞下死或生号的梦生水母的水体由此便像是清澈的湖水之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在他用木头与兽刺毛做成的牙刷刷牙的时候,湖上下起了雨。
纷纷扬扬的雪片从比数千米或者数万米更高的高空吹来,累在了水母们的体表。随着雨势变大,更多的雪片,从它们的身下,也就是低空的、探索客们不太关注的云中,被风抬起,迟疑地、缓缓地飘到了上头,撞入水母的体内。雪片在水母中漂流,一会儿便被正在水中游动着的无趾的少年人们捉在手中。
他猜测云带已经极接近了,或者说,死或生号已经来到了云带的外围。而那薄薄的阻挡视线的雾便是云带与非云带之间的过渡层,是某种潜在的对于未来情况的暗示。
顾川稍微吃了一点热的东西,检视过他们的食物储备后,稍微安下心来,再往外部观察总室走去。
那时外部观察总室是初云值班。
每次初云值班,她一般都是坐在椅子边上,靠在桌沿,而用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对着门吝啬地只露出半个侧脸。至于她洗干净的光洁的正脸,与她灰色的剔透的双眼,总是一直一动不动地观察窗外缓慢变动的风与云与水与雪与雨,犹如一个耐心的钓客,或者一位热情的数据的收集者。
这次也不例外。
顾川一直猜想纵然是层层相盖的单调的云,她也感到珊珊可爱。
他叫了初云一声,初云就转过头来,看向他。
少年人寻常地打招呼道:
“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她眨眨眼睛,先是微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