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在探照灯光下显现出来的轮廓则如连绵深邃的群山。
幽冥的云,远观总是平静,而一旦近了,才知道那是何等的狂暴。
而人永远也寻不到任何一点原本的天空。
当时,初云就站在门口,凝视侧目远眺的少年人。她的双手捧着餐盘,餐盘上是她自己做的一种类似燕麦的粘稠粥糊。这是落日城的一种主食。顾川好一会儿才发现了她,惊声问道:
“你怎么就站在那里呀?”
她带着歉意说:
“是我吵醒了你吗?对不起。”
她以为是她吵醒了少年人,于是刚刚推开门的她既不敢向前走一步发出声响,也不敢向后推门发出噪音了。
“不是。”
谁知顾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轻快地说:
“是我梦见了你,而意识到要醒过来的。”
要知道梦与现实,是纠缠在一起的一对谎言,又说得清谁是谁非呢?他只听到面前的少女发出一声:
“哦……”
少女的声线拉长了。灯光同样照亮了她洗濯得干净的面孔,还有她的脸上一种若有所思的促狭的神采。
她还盯着顾川,这让他有点害羞。
他低过头去,还说道:
“我还想到了和你出发的许许多多的理由了。”
年轻人挣扎着,从被子里坐起身来,被子沿着他的肌理滑落,自然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来。初云对此已经看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异。她的目光很快地集中在年轻人腹部近乎纤维化的伤疤上。
这伤疤一直没有消失或愈合的症状,始终保持着其原本的样子,恒久的、不变的、怪异的……可怕的,而与她相似的。
她坐在床边,顾川伸出手准备接碗。她却蹙起眉头,言简意赅地说道:
“你先别动了,我来喂你吧。”
他就愣住了。
这种相处模式让他梦回了当初山洞里的彼此。少年人望着初云灰色的双眸,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