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佑掂了掂安装猫爬架时,剩下的一条木头支架,猛的拉开房门,打算给一大早搁楼道里放毒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可一踏出门,脚下触到的感觉却不对。不再不是光滑瓷砖地面了,而是布满细碎砂石凹坑。
那尖锐的触感,隔着拖鞋,都硌得脚底板生疼。
那应该在白天为楼道纳入光线的楼间窗,以及声控触发照明灯,统统都不知道哪去了。
屋门外的能见度极低,一抹的漆黑笼罩在眼前,像是雾霭般的虚无。
林福佑只觉得这场景,比他早年打工时遭遇的黑心中介,还要更黑一些。
更奇怪的是,当他立于房门前的那一刻,屋外那隐约的、仿佛幻听似的悉悉索索声音,立马就戛然而止了。
这很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他开始察觉到,有数十上百条仿若实质的视线,正仗着黑暗的掩护,对自己进行着肆无忌惮的窥视。
那满溢戒惧谨慎,还充满索取欲的眼神,几乎炽烈得把他给洞穿了。至少知道自身的魅力值的林福佑,从没在任何同性或异性眼里看到过。
哪怕体察不到其中的恶意,但生来就养成情愿被忽视的边缘人性格,能被这么齐刷刷的惨无人道围观,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不自在的白毛汗。
更糟糕的是,似乎一些不安定分子,已不满足于只远远的观望自己了,其中的某个堪称庞然大物的东西,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自己靠近。
林福佑看不见那东西的形体,但能察到“它”凑过来时,空气被挤压着的往两边的流动,以及层次变得更丰富的浓烈汗臭味,在往自己脸上聚拢。
林福佑屏住了呼吸,听着沉重的脚步摩擦砂石的声音,整个人却像生了根,一动也不敢动。
但等到对方靠的足够近时,林福佑手里的木头支架,已带着呼啸的风声,朝对方劈头盖脸抽了过去。
击打在皮肉或骨骼上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因为那一截用最廉价材料合成的木头,已被对方稳稳的反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