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话都学了来。
习惯以后,倒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反而许多事情都变得容易了。
“母亲哪里话,咱们到底是亲母女,懿儿的身上,有一半流着的是母亲的血,懿儿只遗憾没能早点到母亲身边来。”
说着,她眼中蓄起泪来,“母亲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
元衡郡主看见她如此,神情有些僵怔。
李清懿又说:“先前见到母亲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气母亲将我丢下,气母亲这么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才故意跟母亲做对。二婶对我好,但她有自己的女儿,我也不过是侄女,与亲母女到底是不同的……”
她说着,抱着元衡郡主的力道紧了紧,“现在我知道了,母亲并非不想接我过来,只是怕我来魏府寄人篱下受委屈,是我错怪母亲了,现在我只希望以后能常伴母亲身边,母亲,你说好不好?”
好话赖话都被她说了。
却也是一个小姑娘面对自身处境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挣扎。
元衡郡主的心脏缓缓收紧,从二夫人那里学来的虚伪酸话如同变质了一般卡在喉咙,几乎分不清李清懿这一番真情流露是真是假。
她的手不自主的抚上李清懿的后背,仿佛想要安慰一只受伤的幼兽般小心翼翼。
一旁站着的长阑,强压住自己脸上的震惊。
如果不是明确知道李大姑娘要对付魏家,她都要信了这番话了。
难怪大人说,李大姑娘看似绵软,可眼泪背后处处都是拿捏。
但她觉得李清懿没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眼泪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拿来用的武器,既然有武器,为何不用?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李清懿伏在元衡郡主腿上小声又委屈的抽噎,直到啪嗒一声,一大颗眼泪滴在她的侧脸上。
她浑身一紧,怔然起身朝元衡郡主面上看去。
那张容色开始凋零的脸上,满是凄哀。
李清懿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