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平原,水网遍布。
囚车到了这个地区,走旱路的效率,远不如走水路。
顺着京淮运河一路北上,一是人在船上踏踏实实不受罪,二是这条路线是直达的,十日后下船,就到了京城漕运码头。
唯一的问题是,无论是流放的犯人,还是待审的囚车,按御庆律令,都是不能走水路的。
这样人太轻松,少了惩戒囚犯和警示世人的意义。
可西域王府中有位贵人出面,替夏云天求情了。
于是御庆小皇帝金口玉言,准许夏家家主从水路北上。
这道旨意八百里加急,经过沿途府衙传到赵押司手上的时候,正好是这一年的六月上旬。
天气刚要入夏,还不算很热,淮州府派了一艘楼船,接上了夏云天一行人。
要是忽略夏家家主手脚戴着枷锁镣铐,就这接待规模,旁人还以为这是夏云天官拜朝廷大员,进京赴任呢。
人一到了船上,陈文炳心思就稳下来了。
对于御庆皇朝如今波谲云诡的形势,陈公子近几年在巫山镇里唱戏听曲的,并不是很了解。
可既然皇帝下了这种旨意,说明夏云天这个人,已经上达天听了。
所以夏老爷子这一路北上,到了京城会怎么样先不管,至少在路上,朝廷不希望他出事。
如今船行运河之上,小风吹着,小酒喝着,一前一后还各有一艘战船护着。
这比十来个人走在荒郊野岭,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时不时防着刺客偷袭,那是强多了。
“伯父,我给您满上。”陈文炳拿起酒壶,给对面而坐的夏云天倒酒。
到了船上之后,夏云天作为待审的犯人,待遇更上一层楼。
铁链镣铐已经撤走了,双手腕子上还了一副小镣铐,松松垮垮的,分量也轻便。
洗了个澡,衣服换了一身,原先满头花白乱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精神头好了不少,似是又回到了往日富家翁的状态。
老头儿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