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名更夫在街道上巡逻,一慢两快地打着木更,身上染满雪霜,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寒风中。
悦兵楼的伙计趴在桌上,被更声提振了精神。店内只剩下吴明众军士还在饮酒,似乎在这寒冷的夜晚怎么也不喝醉。
集市内车马已歇,集市外暗流涌动。五百余名衣衫褴褛的流民悄然集结,在百米开外的荒丘上潜伏着,如同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眼里渗出惶恐的荧光。
秦朝施行连坐法制,一人有罪,则关联之人连同获罪。这数百流民被中途逃跑之人连累了,在为首之人的鼓动下,杀了押解官,遁入茫茫秦岭,落草为寇。除了六柄从押解官手中夺来的青铜剑,流民手中拿着五花门的武器,木棒、石块、铁链、铲子……
他们都是去骊山修皇陵的劳役,过去是正儿经的百姓,四天前却变成了罪大恶极的流寇。雪上塌陷的足迹,冷冷发抖的躯体,风中摇曳的火把,无不写着四个字:为了活命!
数百流民分成三路冲入安康集,如同失去铁链束缚的野兽。抢食物、抢衣物、抢钱粮、抢器械、抢马匹,看见什么抢劫什么,只有一个标准——有用。
安康集一处客栈火光乍起,借着风势蔓延开来,在黑漆漆的雪原中变得火红通明,格外惹眼。
吴明等一众军士听见屋外的动静,心中顿惊,酒意立消,抄起兵刃奔到外面查看情况。
流民肆无忌惮,百姓唉哭鼎沸,客商惊慌失措,驿站衙役负隅顽抗……
吴明一众军士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方才还是一片升平景象,一场酒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
混乱的街道上现身十二名秦军,立马引来流民的警惕和仇恨。四散的流民渐渐汇集一处,密密麻麻。
十二秦军对五百流民,敌众我寡,如同雪白馒头中间的一点肉馅。
吴明等人见状,迅速行阵,围成一个小圈,手握兵刃,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