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走后两日,老人现身县令府中。
四碟小菜,两坛陈酿,老人和县令对桌而坐。
二人提酒对饮,打开了话匣子。如同十年前,醉里挑灯看剑一般。
“少主走后,你有何打算?”县令问道。
“我要去给这孩子办一件事,办一件大事。”老人酒入豪肠,意气风发。
老人果决的目光,让县令神情恍惚,似乎又看到当年那位一骑当千的虎将。
“将军未雨绸缪,令你卸甲入仕,你此来僰县已有十年,心中可有怨言?”老人问道。
县令回道:“有,也没有!”
“此话怎讲?”
县令苦笑道:“当年平定楚国,你为先锋,我为校尉。本想功成封侯,谁料功成卸甲,被贬入蜀为吏,真是世事难料。唯有今日当你面才敢吐露心迹。”
“军令如山,焉能不遵。在此地当好你的县令就是尽忠职守。”老人语重心长地说道:“选你入蜀,留作后手,将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年前,我也不会掩人耳目,带着少主千里入蜀,藏身此地。”
“我如今仍然时常梦见,与你驰骋江南,大战楚军,抢登寿春……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你已逾花甲,我年近半百,完成将军交付的使命,便是残生最要紧的事情了。”县令回想往昔,不禁感叹。
老人和县令,一日从军,终生为卒,都是当年将军麾下冲锋陷阵的猛士,如今仍然忠诚地履行自己的使命。在僰县年岁月的多个深夜里,江中孤舟、山间凉亭、青楼密室都留下了他们把酒言欢的痕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场豪饮过后,老人走了,带着对同袍的念想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逢。或许能见,或许再也不见。
县令独留房内,醉眼朦胧,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当年的佩刀,轻抚刀身,杀意仍在,寒意仍在,血气仍在。曾经饮血的宝刀,如今静置箱底,这不是最好的归宿,但也是一个善终的归宿。县令趁四下无人,唱道:
当年万里觅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