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转危为安,而今却又转安为危。
姬月庐的心,刚才落下一半,又悬到嗓子眼。
周也鼓着腮帮子,忍不住说道:“医治一人,便杀一人。你行善,他行凶。”
周也之言,令淳于意不禁问道:“我救人是功,后死人为过,我到底是对是错?救人即杀人,为何还要救!”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周也凝视着淳于意,如是说道:“心之所向!”
一句话触动一个人。
淳于意一直想不通:自己救了人,却又害了人,自己是仁医还是凶手?这样的治病救人是否等于谋财害命?
直到听闻周也所言,喃喃道:善念在前,恶果在后。如果见死不救、见伤不治,不如不行医。
人性本善,医者仁心。淳于意向周也拱手说道:“你乃我一言之师。”
屋外的鸣虫急不可耐地歌颂,屋内的人儿心急如焚地关切。
姬月庐躬身问道:“淳先生,你胞弟身在何处?他若肯解毒,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在那山顶!”
淳于意看向窗外高耸入云的山,正是钱瞎子口中那座山。
……
还是这座山,还是要上山。
王白留下姬月庐和周也,请淳于意代为照料,自己独自登山。
……
山高路险,飞鸟绝迹。
从白走到黑,从昼走到夜。
每登上十丈,气温降一分,此刻阴冷寒气在王白眉间凝成霜花。
子夜已过,方到山顶。
俯首山下,如临万丈深渊;仰天长叹,触手可摘星辰。
山顶是一处平台,十丈方圆,瘦骨嶙峋,石屋一座。
王白在石屋外,拱手喊道:“晚辈王白,拜见淳于念先生。”
万籁俱静,没有回音。
王白再次沉声喊道:“晚辈王白,拜见淳于念先生。”
依旧没有回复,莫非屋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