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她怎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躺久了也难受,只好坐起身来。
艾登睡着了,也难为他……这些日子他下了班就过来,假日也窝在这里不走,几乎把病房当成他家。她不懂,这样守着她有什么意义,他还要一个“精神异常”的妻子干嘛?
安雅抱着小白熊在窗前站了一下子,月色入户,欣然起行至外头的花园散步,期待雪夜可以让心平静一点。
没有艾登紧迫盯人的眼神,她不必继续装疯卖傻、不必压抑她的情绪……可要叫她再大哭她也没这胆子,先前闹离婚时她不知道哭了多久,进到医院时她的体温是40度,她跟昆廷说了这是她的老 毛病。
昆廷避免她想起伤心事而使体温退不下来,想用镇定剂让她睡着,但又碍于她怀有身孕……真是难为他了。照了核磁共振才知道是先天脑血管病变的问题,只能开刀以改善她的状况。
现在她可不敢像上次那样狂哭了。
艾登也说他绝不会再让她掉任何一滴眼泪,可她一看到他在病房里那模样,她就很伤心,孕妇的贺尔蒙变化真的是很惊人。
她穿着医院的拖鞋走进雪地里,抱着小熊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白雪,说:
“宝宝,这是妈咪第一次在欧洲过冬天,真的好冷好冷……”她伸手拨弄被人践踏而有些脏的雪,轻轻笑了笑。
“安雅!”艾登气喘吁吁地站在她身后。一看见她的背影,恐惧消失差点要让他腿软跪下。
老天,他找到她了。
安雅知道是他来了,但她不能正常地回头,一脸感动地投入他的怀抱,只能继续装傻。她赶紧犯傻地抓起一把脏雪往嘴里放,再一口吐出来:
“恶……好恶心……”
“妍妍,这不能吃的。”艾登把安雅手中剩余的雪往外抛,拿起手帕把她又湿又冷的手给擦干净。“你为什么跑出来不跟我说,我醒来没看见你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偏偏该死的窗户又打开,我以为你跳楼了……”
“喂,我想要这一条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