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此话不可乱讲。”慕容深沉声道。
“我明白,只是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天高皇帝远,还不能容我说说心里话么?”他抱怨着,重重吐出几口气,“陛下一意孤行,若当初听我的劝说留下那些能人志士,而今也不至落得个无人可用的地步。”
慕容深叹息:“这种话丞相也说过许多遍了,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您再抱怨也无用啊。”
“唉——”他重重哀怨,猛饮一口热茶,泄气道,“撤兵便撤罢,我与无力打了,妖族的未来都是你等年轻人的,与我这老木头无关了。”
拓拔仲卿仿佛一夜老了许多,果然人上了年纪是经不起病的,昨夜他苦涩良久,睡着了还自言自语说着怨怼的梦话。慕容深一有打理军务的间隙便去看顾他,拓拔仲卿一生坚毅,不会被小小的咳疾打到,他只是暂时萎靡了一阵,毕竟谁都不会总是保持振奋,人总是要休息的。
拓拔仲卿对令狐幽的任何旨意都无条件照办——这是他在魔族自保的方法。他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产生任何情绪,反观对立面的淳于东乡,则完全是两种态度。
从开战那日至今,淳于东乡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对面捞到一点好处,发现妖族开始撤兵后,她倒没有气急败坏,而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她终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一味冒进,只会事与愿违。她复仇心切,积年仇恨蒙蔽了她的心智,导致满腹聪明才智被冲动掩盖。
霍长风与她同信,安慰说不是她的错,是拓拔仲卿太过狡诈,淳于不信,还是责怪自己,一时也有些萎靡不振。
第七日傍晚,妖族使臣进入魔族境内,魔帝派遣官员专门接待,礼遇有加。
“妖族使臣什么时候能到达魔都?”白隐问。
她倚在窗前卧榻的老地方随意翻看着书,奕青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后日。”汐照立在二人之间,汇报道。
白隐将面前那几页书翻看了数遍,有备无患地指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