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又开始飘雨,毫毛般的雨丝透过那面长年不合的窗,在信纸上撒下细碎的痕迹。
白隐埋头认真书写,时而停顿斟酌字句,眼睛的余光假装不经意地瞥瞥奕青。他就坐在白隐对面,两人共用一张桌子,相距不过半只手的距离。奕青侧身靠在桌棱上,手里捧着一本白隐常看的书一目十行地翻阅着,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触及白隐胳膊下的信纸。
写了约半个时辰,白隐觉得差不多了,便拿给奕青让他看。
“不用给我看了,”奕青笑着把她的手劝回去,“你办事我放心。”
他当真如此相信自己?殊不知这一念之差就可能改变他妹妹的命运。不过他看了也无用,白隐早就两手准备,当着奕青面写的这封信只是为了做样子给他看,包含真正阴谋的信她早就写好封装起来了。
你想利用我,却不知已经被我利用了。白隐看向奕青的神色很不自然,她尽力装的跟平时一样正常,内心却五味杂陈。她爱奕青,虽不至于到舍生忘死的地步,可到底是怀着情意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蜀禾。白隐的冷酷大抵如此,她不会像从前那样被爱情冲昏头脑,大局和小家分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能再轻易利用她。
妖族使者悻悻离去之后,淳于东乡很是温顺了一段时间,她大概是爽快过后终于体会到了魔帝的难处,因此接下来的几天她进谏的态度缓和不少,魔帝也忍不住夸赞她比从前懂事了。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蜀禾最开心,她竟特意放下了架子亲自来东宫感谢白隐,却不知她自己的命运仍然是个未知数,白隐应承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妖族使者前日就已离开,大公主可放宽心了。”白隐微笑着给蜀禾倒一杯茶,淡淡地说,“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实在不敢承受公主的谢意。”
蜀禾摇摇头,带着平时从没有过的温和眼光看着白隐说道:“谁说你什么都没做?那日你私下找父皇,我看见了。”
这句话一出,白隐脑如晴天惊雷般猛地炸开,脑中涌现出多种可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