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前来地牢探望她,自是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雪意办事向来细心,除了给她带来了糕点和衣物以外,还偷偷塞了包迷迭散给她,以备不时之需。为了躲避地牢口狱卒的盘查,她特意将迷迭散包在锡纸中压印在糕点中。
阮星蝶见雪意眼眶红得像个兔子眼一样,不由得噗嗤地笑出声来。她知雪意是真正在意自己的,不由得放声安慰道,:“傻丫头,我都还没抱怨,你怎么反倒哭丧着个脸?放心吧,这个地方我迟早会出去,很快了。”说这话的时候,阮星蝶的眸光晦暗不明,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雪意到底是经过非人训练的影子,虽然伤心,但也不至于乱了分寸,当下就借着送衣物点心的机会低声对阮星蝶嘱咐道,:“墨离已经在安排出宫的马车,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奴婢再过来接应娘娘。”
阮星蝶微微颔首,示意明白。这才是她最大的倚仗,萧易寒天真地以为仅仅凭着一个地牢就能够困住她。其实这些年里,包括老皇帝赏赐的,以及她自己收买的,她在宫外早就培植一部分自己的势力,初衷是为了照顾她远在宫外的娘亲和幼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却派上用场。
雪意又和她细细地解释了明天天接洽的事宜,直到狱卒开始不耐烦地催促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跨出那扇连接着外界和地牢的铁门前,雪意回望了阮星蝶一眼,阮星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舍,更多的是担忧。
这样的眼神,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她的心无端地颤了一下。
地牢里的夜是那么长。当那最后一株的灯芯燃尽时,唯一的光源只剩下穹顶上开的方寸天窗。
目及皆是黑暗,她要很努力地抬头仰望,才能捕捉到那一抹微光。
她是个生于黑暗的人,骨子里艳羡着生而热烈的人。她也曾人前风光无限,只是作为细作的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今登高跌重,心境倒渐渐开阔起来。
几日里大起大落,现下苟且在地牢,倒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