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了这一切。而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也就常常看着自己的妻子在他的世界里搬进搬出,用更多圆乎乎的,软绵绵的东西填满这本来只有棱棱角角的世界。
按照卡列宁的习惯,他的客人总是坐在他的对面,要不穿着制服,要不穿着正装,同他们交谈的时候,卡列宁已经习惯了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开始揣摩对方下一句话的意思。
可是现在,他那张冷冷清清的椅子旁边放了一张过于软和的凳子,它是粉红色的,还有着缎带做成的花边,像是,那种把手指放上去,不管是放在哪个地方,都会“咚”得一下又轻轻弹起来。
他坐下来后还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拿捏不准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同身边的人交谈。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领口的位置没有像一般女性那样裸露出来,而是封闭着,像是蓝花楹的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一枚蓝色的胸针扣在中间。脖颈修长,肌肤细腻,又像是海芋百合,细长的蕊白色的心脏天真的朝向着湛蓝的天空仰望着。
而往上看去,她那灰色的圆圆的眼睛就像是广场上瓦灰鸽毛茸茸的颈项的颜色一样,十分地亮眼又柔和。
她如此亲密地贴着自己,目光在他刚刚摊开的表格上留恋着,然后发出轻声地赞叹,仿佛这不只是一张表格,而是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你真的太棒了,亚历克塞,做的真好,简直一目了然!”安娜发自内心的赞叹着。
卡列宁的字迹一向是她喜欢的那种,不轻佻不生硬,他的逻辑思维非常强大,列出的关系脉络简洁明了,重点十分凸出。
“这没什么。”卡列宁说,语气显得依旧平稳,内心却有了一些波澜。
他开始用他那平平的声音给安娜讲述彼得堡上流社会的几大圈子。
作为一名有身份的贵妇人,他的妻子日后在彼得堡必须接触的圈子卡列宁把它们大致分为了三类。
第一个是安娜日后必须涉及的也是他带给她的圈子,那里面有他的同僚和下属。但不是今天的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