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卡列宁问道。
安娜摇了摇头,她那灰色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来的神情就像是瓦灰鸽的颈项一样,毛茸茸的。
卡列宁没少见到妻子的这种神情,他原以为这是由于安娜的天性,但后来她发现,这种神情唯有他由此殊荣。
起风了。
春季的风说不上温暖,灌木丛也摇摇晃晃的,有些泛着光泽的蓝莓因为这阵风就跌跌撞撞的落在了泥土里。
“起风了。”卡列宁说。
他手里拿着藤编的小篮子,空余的手自然地牵起了安娜的手,收回视线,道:“走吧。”
安娜应了一声。
走动的时候,她突然偏头望向自己的丈夫,道:“我希望老了也可以这样,一起来到乡下,你陪我来摘一些浆果。”
“你还很年轻,安娜。“卡列宁并不浪漫地说道。像他这样的人,实在是无法想象那种日子。
安娜笑了笑没说话,她总是乐于包容自己的丈夫,对他并不浪漫的言语也不去抱怨。彼得堡是她丈夫的战场,她乐意陪他一起。所以她哼着歌,不时地摘掉一些黏在裙子上的柳絮。
等他们回去之后,安娜接过篮子。
“蓝莓派可以,对吗?”她微笑着问道。
卡列宁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说:“你需要我帮忙吗?”
安娜笑着摇摇头:“萨沙会帮我。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她看得出卡列宁的心思已经有一点飞扑到工作上面去了,毕竟,从离开后他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没有处理工作了。
“你确定?”
安娜眨了一下眼睛,她把篮子双手提着,然后仔细地打量自己的丈夫,最后道:“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有点奇怪。”
“哪里?”
她认真地回忆着,然后说:“我觉得你好像特别迁就我。”
“你太敏感了,安娜。”卡列宁说,然后他点点头,略微有些不自然道,“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先去书房处理一些公务。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