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穿的衣服都没有,
一家人都在炕上躺着,谁出门就穿唯一一件能避体的衣服出去,
孩子不分男女都是光头,因为要长虱子,
家里连盐都吃不上,还是扫观音土掺进饭里吃,
那个都不能叫饭,都是糠团子,就是稻谷脱下的壳捏成的团子,
但它没有任何粘性,在年代好的时候都是喂猪吃的,而且还要在里面加玉米面猪才吃,
所以一拿在手里就散了,成了碎渣滓,
可就是这样的碎渣还有人家吃不上,田福军的心滋拉滋拉的疼,
喉咙已经被东西堵住,喘不上气,
那些饿得已经眼皮都睁不开的人家,他直到离开原西县后都仍然记得,
因为他要以此一直惊醒自己,不能忘了这些,他为之奋斗的又是什么,
他的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如果这几天没有来过这几个村子,恐怕这些人都饿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们就像一群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不,原始社会的人尚且能比他们活得好一些,
至少这里在远古还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吃的远比现在丰富,
他觉得自己愧对这些老人和孩子,让他们活得还不如一只畜生,
此时他想到了王满银,想到他带领这石圪节公社大丰收的场景,
所以田福军把眼泪擦掉,立即回到了后子头村,马上就现场办公撤掉了这里的主事人,换成了一直带着他前往死角村的小干部叫周琦,
他年龄虽小,但是有胆量有见识,跟少安是一样的实干人,
后子头公社的主事,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开始为自己辩解,
田福军马上从兜子抓出了一把糠碎渣,
“这东西你吃过吗?下面还有连这硌嗓子的碎渣都没有的人家,你见过吗?你要是个男人有点尿性,就收起你那泡狗尿,
你有本事让他们吃顿馍馍,我这个县里分管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