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通,有能耐的都去外头闯了。这闯出名堂的不愿来这穷乡僻壤,犄角旮旯;闯烂在外头的也没脸回乡。本来百十户的村子如今只有这二十来户,但这正是发展的大好机会。
地多人少,只要你有力气满山遍野的好地由你种。杨根福就是这样的“钉子户”,他相信总有一天杨家沟也会发达起来。近些年电商下乡,土特产大卖。虽然路没修成,但送货的骡队也没少挣。杨根福更是凭不要命的拼法为他唯一的儿子打下基业。两个闺女嫁出去虽然没赚多少,但足够了。
杨跟福的存款够给儿子买三套房了,但他们还住破落院,走泥巴路。说到底杨跟福到底还是农民,这是阶级问题。你就是再有钱你还是个农民,一个家庭的阶级至少得要三代人的努力。
农以地为本,对于杨根福来说土地的收入占总收入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他离开了土地啥也不是。对于杨平来说也一样,父亲大半辈给他打下的基业放着不用到外地找工作总是不合算的。
他们即靠土地也被土地所限制,即使有钱也花不出去——大山避免了很多随机消费。杨跟福下的是一步狠棋,他牺牲自己和下一辈的自由为的是让杨家跳出大山的束缚,跳出这个阶级。等他们的财富积累到了能抛开土地独立创业的时候,他们也就自由了。
在农村尤其是这种深山的断头村,这是很现实的。即使是现在依然有很多地方没接上电,没铺上水泥。有本事的往城里走,住大楼房,孩子转城里好上学,上好学;没本事的往家里搁,住小草房,孩子乡村里难上学,上学难。
当然唐宋并不知道这些,此刻的他在人群中打量着这座老旧的小院,仔细无比。四方的小院三面是房,土木结构飞檐如飞鹤展翅,嘲风兽下是刻有山魈精怪的檐板,咬狮门环配上古朴的木门到是有那么几分气配。
雕花老式格子窗上贴着“囍”字,窗台晒着橘皮、冬花、杏仁。发黄的窗户纸也重新糊了一下,阳光一照随着跳动的尘土整个院子被笼在一层赤金色中,朴素至极